杨四小姐跪在了父亲面前,一字一顿地说:爹,你把我卖了吧。
杨镖头怔怔地望着女儿,望着广泰。
杨四小姐说:父债子还,天经地义。
杨镖头突然说:爹对不住你们,是爹无能啊。
说完两行老泪缓缓而下。
杨四小姐说:爹,我知道你想的是啥,我不会让你欠人家一文钱。
杨四小姐说完重又坐到炕上,她开始用力地撕扯那些剪好的喜字,一双双一对对的喜字在她的手下粉碎了。她在埋葬自己的梦,她做这些时,显得很平静,做完这一切之后,她又走回到自己的房间,把门关了,窗帘落下了,她换上了一身新衣服,又坐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描画了,然后才走出屋门。
她又一次跪在了父亲面前:爹,我走了,谁能出一车药钱,我就是他的人了。
说完给父亲磕了一个头,说:爹,孩儿的命是你给的,报答你是应该的。
又磕一个头:爹,我用自己的身子换你一世清白,爹你放心吧。
再磕一个头接着说:爹,爹……
杨四小姐说不下去了,泪流满面。
久久,她站起来,她坐在广泰的身旁,把头偎在广泰的脸前,她说:广泰,你看我。
广泰低下头望着她。
她又说:你好好地看我一眼。
广泰就瓷瓷实实地望着她。
她拉住了广泰的手又说:你对我们家恩重如山,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。